看過這么一個調侃的段子:小時候把English讀成硬給利息的同學,當了行長;讀成因果聯系的,成了哲學家;讀成硬改歷史的,成了領導;而我,不小心讀成了應該累死,結果,我成了一名醫(yī)學生!
醫(yī)學這真的是一個能把人累死的專業(yè)。
讀醫(yī)之前,幻想著自己的大學會是這樣的:每天一兩節(jié)課,上完課可以自由支配剩下的時間,下午有空的時候就和同學打打網球,打打籃球,晚上可以到圖書館讀讀報紙,看點課外書,增加自己的閱讀量,周末有空就約上三五好友,去逛逛街,看場電影,吃點好吃的,唱唱歌什么的。
結果,一入醫(yī)門深似海。讀醫(yī)完全不是自己想象的樣子,發(fā)現自己之前想的太美好了,簡直就是異想天開。
過了大一第一學期這段比較空閑的時間之后,專業(yè)課漸漸多了起來,每天基本都是三四節(jié)大課,也就是基本都是滿課的狀態(tài),根本沒有想象中的課余時間可以給自己自由支配。每天不是在上課,就是在去上課的路上。每天早上查課表,生理、生化、馬原、遺傳、醫(yī)學英語……各種專業(yè)課和非專業(yè)課加在一起,密密麻麻地排滿整個課表,時間長了之后,發(fā)現自己好像有點密集恐懼癥的傾向。有時候吃著早餐時查課表,面對滿滿的課表,突然有種想反胃的感覺,不知道是食物的問題還是課表的問題,或者說,兩者兼有之。反正總的一句話就是,課多的你想吐,上課上到你吐。
有時候突然發(fā)現課表上空出幾個空格,那簡直就像是發(fā)現新大陸那般興奮,眼睛可以迸出火光的那種。然而想起自己的實驗報告還沒寫完,再不趕完,就又得要熬夜寫了,一盆冷水澆了個全身透,心又涼了半截,于是眼中難得一見的興奮又漸漸歸于沉寂,只好又屁顛屁顛跑去圖書館查文獻趕實驗報告。多年的經驗教會了我這么一個道理:課表里出現的空格,百分之九十的時候都是讓你白高興一場的,因為在醫(yī)學院里好像總有做不完的實驗,趕不完的報告。
當初報考醫(yī)學的時候,是理工類招生,然而到了大學之后才驚覺:這哪里是理工科,簡直是文科好嗎?而且還是文科中的戰(zhàn)斗機。以前以為學醫(yī)是可以靠邏輯推理的,現在猛然發(fā)覺,沒有相當的記憶力根本就學不下去。
醫(yī)學的教材那是沒有最厚,只有更厚,有詩為證:
解剖是火,點亮生理的燈;
生理是燈,照亮病理的路;
病理是路,通往外科的坑;
外科是坑,埋葬所有醫(yī)學生。
有木有一種循循善誘,層層遞進,慢慢折磨死所有醫(yī)學生的感覺。
記得大一學系統(tǒng)解剖學的時候,就覺得書好厚好厚,被各種運動、消化、呼吸、泌尿、生殖、內分泌、循環(huán)、神經系統(tǒng)折磨得死去活來,跟大一屆師兄訴苦說:“背不下去了,不睡覺也背不完呀!”師兄淡淡一笑:“這算什么,等你學了生理生化,就知道什么叫痛苦了。”嗯嗯,聽師兄的話,好好背書,不抱怨。
學生理生化的時候,拿到書的第一感覺就是,居然還真的有書比系解書還厚。于是,抹著淚感慨:“師兄誠我不欺呀。”然后師兄又說,生理生化才多少點內容,等你學了病理病生的時候,就可以真正體會到什么叫痛苦了,好吧,反正我的心已經開始經歷風霜了。
開了病理病生的時候,手捧著那比磚頭還厚的課本,絕對是那種隨便扔在地上就能砸出個坑的那種。捧著十幾斤重的書本,感受著那種“沉甸甸的知識的力量”,幻想了一下接下來一個學期的學習,心中忽然有一種壯士出川的悲壯。
“師兄,還有沒有更厚的教材????!”
“內外科還沒學呢。”
“……”
少年卒。
然而,醫(yī)學生考試只靠記憶力是不夠的。因為,醫(yī)學考試考的不僅僅是智商和記憶力,還考人類的生理極限。臨近期末考試的那段時間,每天六點起床,洗漱,吃完早餐后,就直奔圖書館而去??磿蠢哿?,就趴在桌上休息一會,醒了繼續(xù)看,有時候困得受不了就去洗把臉,再去喝杯咖啡提提神,每天基本都是看到凌晨兩三點才肯去睡。天天重復著這樣的生活,直到把近十斤重的書本背下來,那一段非人的經歷至今仍印象深刻,無法忘卻,也不敢再次面對。那時最喜歡就是回想一下高三的生活:啊,當初高三的生活是多么的輕松愜意??!要是能回到高三就好了,高三簡直太美好了!每次考完試,都會感覺比當年高考完還如釋重負。
十成醫(yī)學生,九成忙應試,八年抗戰(zhàn),七門連考,背得是六親不認五體不勤,為的是四分名解三道大題,最后看得二不拉幾,一命嗚呼。一所醫(yī)學院,兩個考試月,三餐無味,四周備考,看得是五臟耗竭六腑不接,為的是七年本碩八年本博,最后落得九死一生,十分苦命。
苦命的醫(yī)學生啊。
醫(yī)師節(jié)本身是好的,希望不要成為形式,更成為醫(yī)生的一種負擔,各地醫(yī)院為了迎接...[詳細]